我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:清澈的空氣、風情搖曳的建筑、草坪森林花朵、舒展的生存狀態、結實可靠的物價……那年夏天,他們曾經與我近在咫尺,可惜不能擁有。”
那年夏天歐洲的最后一站,導游把我們放在了法蘭克福的羅馬人廣場。這是一個方場,布滿了意大利條紋建筑,淡黃底色上,絳紅的菱形格子色彩艷麗,吸引了很多游客。南邊是美麗的萊茵河,北邊是各種各樣的免稅店。賣小紀念品的人很多,有不少小丑微笑著招徠生意。同在歐洲的每一天一樣,萊茵河上空卷著濃濃的云。一座鐵橋橫跨大河南北,靜默地注視橋下沉沉的流水。河水清澈,流淌緩慢,天光山影在靜水里被扯得像下午茶般悠長。
岸邊的建筑依舊是熟褐色的尖頂別墅,簪著紅的粉的白的花朵。教堂綠色的尖頂像溫和的尾音指向天宇。我不信教,但是愛教堂的形與貌。愛穹頂里石雕的一個又一個人像,愛想像匠人用了畢生的辰光一點一點在石頭上鑿,后人用了一生的心血一點一點維護,保持艷麗,保護生動,保留它代表的宗教故事。走進每一個教堂,都會有人在十字架面前祈禱,誦讀。他們的虔誠感動著我,這一夏我一直在想,西方人用宗教填滿心靈,東方的我們,又用什么來填充?
廣場中間有不少空的休閑座椅。我和先生挑了一個坐下。身后兩個老太太滴滴多多地敘舊,說的是德語,聽不懂。看她們一人一杯淡黃色的葡萄酒,我們依樣復制了一對兒。老太太很高興,問我好不好喝,略酸,但是還不錯。興高采烈地與她們碰杯,說了句彼此聽得懂的祝福話。座位前面是一個圓形的花壇,有后面的意大利建筑相稱,不少游客在此拍照,有黑頭發的,也有金發的。有年長的,也有中國的小孩子跑來跑去。在書店里挑了一本介紹埃及文化的書,一個半小時的休閑時光很快就過去了。
可能是酒精的作用,想到這是夏天在歐洲的最后一站,傷感突然涌上心頭,眼淚一下子落下來。低著頭拉著先生不情愿地走,忽然被一個小丑“嗨”的一聲嚇了一大跳。先生反應迅速,瞇起眼睛,把手擺成手槍狀向他“嗶”地射擊,小丑捂著心口,吐著舌頭假裝中彈。因為太形象了,我忍不住噗嗤笑起來,眼淚還掛在眼睛上。
回到旅游大巴,同行的人瘋狂地把一家最便宜的免稅店洗劫一空。無數的箱子、鍋、刀具擺在走道上,大家搶購成功興奮地一路在說笑。
我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:清澈的空氣、風情搖曳的建筑、草坪森林花朵、舒展的生存狀態、結實可靠的物價……那年夏天,他們曾經與我近在咫尺,可惜不能擁有。
作者:曹春梅